本报记者安仁孟扬张末冬
“我希望一直做一个扶贫志愿者,尽自己的一份力量,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”,十进大巴山、五进大凉山的摄影家杨凯生如是说。12月21日,《风——在大巴山大凉山中的杨凯生》扶贫摄影展在京开幕,展览精选了工商银行原行长杨凯生拍摄的100余张摄影作品,将远山一角的时代之风定格在镜头中。
作为摄影家的梦想
“凝视他们的脸,忘记其它。你会发现这些笑容,与千里之外或是千年之远的笑容并无两样。幸福,并非奢华,也非享乐。它来自坦然的心,真诚的爱;来自艰难但笃定的前行;来自每一天睁开眼,日子都会比之前更好一点的希望。”
在杨凯生的镜头中,美是不变的外表,但在光影包裹下,更有着一个深刻的灵魂。用摄影的方式,展现大巴山、大凉山等地区风貌,记录人们生活的动人细节,定格那些改变生活的点滴努力,都是他的摄影语言所要表达的内涵。他说,“我作为一名摄影爱好者,拿自己的相机记录当地的一些变化。在这个过程中,我结识了不少祖祖辈辈生活在那里的父老乡亲,看到了他们的不易,看到了他们的艰辛。在拍摄过程中,我感悟到当地的未来、当地的希望,我想通过自己的镜头能把这些都记录下来”。
或许,摄影家已记不得这组照片前后拍摄了几年。每次,杨凯生从北京出发,往返7000余公里,走遍工商银行总行定点扶贫的四个县,直接推动当地扶贫工作。退休后,他坚持回访扶贫点,积极为当地扶贫工作献计献策,还以“工商银行一名退休员工”身份向当地20多所中小学捐赠40万元书籍。
“记录这些历史性变革的初衷是要让更多人受触动、受感染,要燃起更多人心中的扶贫热情”,杨凯生说,“扶贫摄影不是简单猎奇,更不是片面表现落后和痛苦,中国对全球减贫的贡献率超过70%,扶贫摄影应记录和传播脱贫攻坚这一历史进程”。
为什么镜头中总是孩子
人们发现,杨凯生的镜头更多地是面对山里的孩子们。他的作品中,儿童们或读书,或玩耍,或走在乡间泥泞的土路上,或透过自家窗棂眺望,孩子的眼睛中,总能透露出动人的光彩。
正如展览解说词所说,“每到一个地方,我都喜欢把镜头对准孩子们的眼睛。它代表这片土地本来和未来的样子。孩子们的眼中,世界的每一页都写着新的故事。好比教室里那根从远方寄来的玻璃棱镜,透过它可以看到一架通向未来的彩虹。他们沐浴着亘古不变的阳光,迎着远道而来的风”。在杨凯生眼中,贫困地区的父老乡亲中,儿童更值得关注。
因为在某种意义上,儿童需要的帮助会更多,孩子们需要接受到较好的教育,需要接受较高层次的教育。如果这些山里的孩子能够读高中,能上大专甚至大学,那么其家庭面貌就会发生很大变化。这一直是杨凯生心中最惦记的事。
有一年,杨凯生一行走在山区路上,突然听到广播体操的音乐。他们想,有广播就肯定有学校,于是他们便下路寻找。在这次偶然之行中,他们偶入一间乡村小学图书室,看到一套定价不足10元的少年科普读物,书页发黄,翻至卷边,但封面上“中国工商银行捐赠”的印迹依然清晰。人们或许回忆不起20余年前捐赠的情形,但令人惊喜的是,这间乡村小学,在这20余年间走出了不少名校学生。校长如数家珍,笑得很灿烂。
“儿童们、孩子们如果能受到较好的教育,他们一点也不会比我们差。所以把这些贫困地区的教育搞上去,让孩子们有更好的成长环境是非常重要的事情”,杨凯生说。因而,在他的镜头里,更多的是孩子们的笑脸和成长故事。
“我是蹲下来看”
当下,人们经常会提起“弱势群体”这个词,但杨凯生不愿意用这个词。他说,看他们的眼神,他们的精神状态,他们在命运面前是不屈不挠的。
什么样的照片是好照片?怎样做公益能获得最好效果?杨凯生认为,“首先是拍摄者要端正自己的心态”。因而,不论在公益工作中,还是摄影创作中,都不能有消费贫困的情感,“居高临下”难以产生真公益,也难以诞生好作品。
杨凯生拍摄孩子,他往往是蹲下来看,除非特殊需要,很少使用高机位。“只有在平等的对视当中,你才能发现他真正心灵深处的东西,你才能交流。”这是一个真正摄影人应该具有的情怀。
山是旧山,土为故土。祖祖辈辈生于斯、长于斯的人们,远离繁华,艰难扎根。与我们日常所见不同,那是生之艰辛;与我们日常所见相同的,这是故土之爱,奋争之力,思变之心。在大山角落里,一位满头银发的摄影师与山里不屈不挠的人们如影随形。
(本文配图为杨凯生摄影作品)